稻田的记忆
我的家乡位于长江中下游,是一片盛产甘蔗的土地。起初,我对稻田的印象是,对我奶奶住的那个叫“彭府湾”的大村很好奇,那里只种水稻。我奶奶的村子周围都种着稻田,那里的人们总是以大米为主食,这总是让我羡慕不已。我住的村子常年以玉米粉、玉米渣、糯米等粗粮为主,偶尔吃一顿面粉做的主食,像过年一样开心。而且每次去外婆家,吃着白花花的米饭,米香四溢,总是贪婪地吃一碗又一碗,小肚腩都快撑破了才会放下筷子。我吃了一顿白花花的饭,常常在想,我住的村子什么时候也能有稻田。
我七岁那年,村里统一规划用地,把村南的芦苇坑开垦成了稻田。那时候的我是幸福的,从此有了值得回忆的稻田。
早春,紫燕北带着泥巴回窝。一场春风唤醒了沉睡了一个冬天的田野,冻土渐渐将僵硬的身体慢慢拉长。春寒料峭之时,一些不知名的小草尽力钻出脑袋,零星地给寂静的田野增添了一抹绿色的生机。柳舞风情万种,只为探春。断断续续的春雨过后,田地更加湿润了。春风带来了温暖,稻田似乎从梦中醒来。此时,村子里也热闹起来,鸡犬相闻,炊烟缭绕,米饭悠闲。“铛、铛、铛”一声,像劳动的集结号一样把村民们聚集在一起。只是村长一声令下,村民们就向稻田里行进,一片繁忙的景象扑面而来。老牛“克里斯提尼”在前面拉犁,后面帮忙犁地的村民喊着“赶,赶”。老牛好像神清气爽,开始一点点加速。紧跟其后的其他村民用锄头将松软的泥土翻过来,压平。最近,听说土壤的香味伴随着春风。从远处看,一马平川,一望无际,一片片稻田仿佛是一个聪明的女人熨完皱巴巴的衣服后,在田里铺开的。土地是农民的命根子,他们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每一寸土地。稻田上空有几只鸟在盘旋,它们的鸣叫声挥之不去。仰望美丽的春光,缕缕春光洒下暖意,感动大地。
一年之计在于春。望着明媚的春光,农夫黝黑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春天不种,秋天就什么也得不到。”接下来的农活是为下一次春耕做准备,村民们忙着疏通田里的沟渠,加固田埂。站在田埂上,看着清澈的水顺着沟渠涌入稻田。清澈的水像一面水镜,静静地躺在方方正正的稻田里。春风轻轻地吹着,波浪像春天女孩明亮透彻的眼睛一样闪闪发光。随着水田里的水不断滋润着每一片稻田,紧张忙碌的育秧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农谚云:“苗好则五谷半收,苗好则七分收。”勤劳的村民自然明白树苗有多关键。首先,村民将精心挑选的优良稻种在清水中浸泡几天,也叫浸种。当浸泡过的水稻悄然露出芽时,将它们撒在预选好的秧田里。这时候你需要耐心等待30天左右,但是有经验的农民也不会清闲。他时不时会在稻田里转悠,围着稻田转几圈,才放心。或者坐在稻田旁边的田埂上,看着秧苗一天天长大,抽上几袋干烟,点上干烟的味道。其实我也很期待幼苗的茁壮成长,希望能有好的收获。看着头顶盘旋的喜鹊,老农的脸上也是喜形于表,他甚至学会了唧唧喳喳。然后他转过身,双手背在身后,沿着山脊轻松地走着。在行走的过程中,从他口中缓缓唱出了另一首京剧《把虎山往外带》:“穿过美丽的森林,穿过雪域的平原……”此时,田野里回荡着京剧的腔调,他家乡的春天一直在一路唱着春天的歌。
一个月的时间似乎眨眼而过。那些小苗已经是八厘米左右的淡绿色了,在你的眼前,它们婀娜多姿的姿态,妩媚可爱。这时,村里的大部分女性劳动力都被派去“摘芽”,也就是把稻田里已经培育好的秧苗摘下来,等待插秧,移栽到稻田里。小时候经常像小尾巴一样跟在妈妈那群女工后面。“妈妈,蓓蕾摘下来还能活吗?”看着那些嫩绿的秧苗被母亲等人从水田里拔起,感觉它们好像很快就失去了鲜活的生命,忧心忡忡。大人们被我的天真逗笑了。“傻姑娘,幼苗死不了。我们只是想给他们一个更大的成长空间。”当时我半信半疑。长大后才知道,那只是幼苗的生长环境不同,适者生存。
该插秧了。一排排杨树挺拔地矗立在田野里的水田旁,像英雄的战士站着整齐的队列守卫着田野。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沟里的青蛙瞪着一双明亮的圆眼睛叫着,树枝上各种各样的鸟儿唱着歌。高,位于,一个接一个,夏虫唧唧喳喳断断续续。大人开始紧张忙碌地插秧。男劳力们用肩膀扛着一筐筐摘下来的“豆芽”,送到田埂上。在田埂上,有专门负责往稻田里抛秧的村民。抛秧者应该对插秧者的需要有敏锐的洞察力。最累的是插秧的活。插秧机低下头,小心翼翼地把秧苗隔一段距离插进稻田里。好的插秧机栽下的秧苗,不需要任何参照物,而是笔直的、间隔均匀的行列,一行一行。我母亲是插秧的好手。她不仅勤快,插秧的速度也是一般村民难以超越的。妈妈干农活时从不偷工减料。插秧的时候,她晚上下班回家的妈妈累得都快憋不住了。别人劝我妈工作偷懒的时候,她总是说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我记得当时家乡有一首关于插秧的民谣:“背对着天面对黄土,挑起芽来弯。”手脚,腰酸,手腕肿的倒着走。“现在社会进步,技术先进,插秧机大都机械化了,省时省力很多。想想母亲那一代,经历了太多苦难,不会抱怨。因为我妈的榜样,我从小就看不起那些耍花招的人,也常常以我妈为荣。大人忙,我们的小玩伴忙着抓泥鳅。半天时间钓几条泥鳅是常有的事。我把它们放在一个罐子里,带回家,带着一点成就感欣喜不已。当抓到的泥鳅带回家时,妈妈总是会做一道美味的油炸泥鳅。外鲜内香外嫩外咸。那时候,沟渠里、稻田里,到处都可以抓到野生泥鳅。现在已经很难找到野生泥鳅的踪迹,更别说味道鲜香了。
忙碌的插秧终于告一段落,站在田埂上,看着蓝天白云倒映在稻田的水中,小鱼泥鳅来回游荡,小黑蝌蚪摇着尾巴偷偷溜到秧下,然后游出来互相追逐。水蛇很快出现了,受惊的小玩伴还在惊讶,但它早就不见了。从天上偷来的风景,水里游来游去的东西,还有绿油油的小苗在水里嬉戏,一幅美丽的田园风光映入眼帘,让你忍不住沉醉。秧苗从稻田移栽到稻田,需要几天时间适应新环境。一段时间后,幼苗会茁壮成长。而稗草等杂草也开始疯长,虫害在所难免,与水稻争夺养分。农民容不得一点闲暇,一刻也不能对除草、防虫、施肥马虎。沟坎上的野花见证了农民的辛勤劳动,也常常以喜悦和阵阵花香迎接他们。我和我的朋友们经常去稻田的田埂和沟渠里摘一些野花带回家。它们可以在瓶子里保鲜几天,然后逐渐枯萎。夏天蝉鸣蛙鸣,稻田里的秧苗一天比一天高。亲密接触,软软的绿色,像少女的吻,甜蜜润滑。远远望去,像一床绿色的蚕丝被铺在田野里,风吹起层层绿波。试着想想,如果你躺在一片有风有微波的淡稻田里,会不会抖出一个绿色的梦?
时间一天天过去。炎热的夏天,稻田施肥喝足了,开始拔节、分蘖、破壳、抽穗。红蜻蜓和绿蜻蜓凑在一起,站在稻穗上随风摇摆,却是一种悠闲的感觉。五颜六色的蝴蝶盛装飞舞,像是奔向一场激情的夏日盛会,不知名的夏虫也来凑热闹。一瞬间,稻田里热闹非凡。虫鸟歌唱,蜻蜓蝴蝶翩翩起舞,稻田上方的天空就像一个天然的舞池和游乐场。稻苗随风扭动着纤细的腰肢,刚抽穗的破稻穗露出微微的笑意,水面荡起绿波,处处都是和谐如画的风景。
期待,秋风来了,秋雨绵绵,田野不再郁郁葱葱。黄叶飞舞,落叶秋意浓,收获的季节到了。一望无际的稻田开满了黄澄澄,金黄耀眼,稻香花香。几只从稻田里爬出来的螃蟹旁若无人地在田埂上狂奔。它们又大又饱又胖,但还是被农夫抓住,放进网兜里,才得以逃脱。他们几次试图挣脱,试图重获自由,都是不可能的。农民应该吃的那种小吃很好吃。
十月,天高云淡。金黄饱满沉甸甸的稻穗耷拉着脑袋,笑弯了腰。看着一望无际的稻田,风吹着稻浪翻滚,就像金色的海浪重叠在一起。春耕夏养,稻田里一片欢腾,农民们拿出锃亮的镰刀,期待着水稻的早日丰收。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我情不自禁地去稻田里散步,看着丰收在望的稻田随着一阵阵的风在金浪中翻滚,稻花香沁人心脾,沁人心脾。回到村里,遇见其他村民,笑着说:“今年稻田丰收。”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是的,今年家庭可以分享更多的大米。”农民很容易满足,丰收的喜悦是对他们最好的回报。
“饭怕寒露霜通宵。”水稻收割也有太阳时限制。寒露季节的一个清晨,“铛、铛、铛”的声音听起来像是集会。“今天稻田镰刀。”村长话音未落,村民们就涌向了一望无际的金色稻田。低头割稻子的人挥舞着镰刀,“唰唰唰”齐声叫好,割稻子的专家们开始卯足了劲,没有事先言语,听到的刷刷的声音就是他们自己的竞争。不一会儿,割稻人已经从田里走到了地中央,身后是一捆捆金黄的稻苗,整齐地躺着。负责打捆的村民们不甘落后,跟随着割稻人的脚步。一捆捆整齐划一、粗细均匀的稻苗堆成小山,间隔排列在稻田里。稻谷收割完毕,再环顾四周,远远望去,有一座座小金山绵延在辽阔的田野上。兔子时不时会跳出视线,躲在一堆堆稻苗里。田鼠溜走了,消失了。它一定是来偷米的。各种鸟儿叽叽喳喳,兴奋不已,时而落在稻苗上叼走一堆稻子,时而在空旷的田野里悠闲漫步。看看秋人的“哦,呜”吧,它让鸟儿飞来飞去,停了一会儿,然后来叼走一堆米。收割的稻谷在田里堆几天,然后用牛车和马车运回晾晒场等待晾晒。
把好的米在晴天晒干,堆米(从稻苗堆米粒),筛选,最后才能把米粒放回仓库。黄金大米躺在粮仓里继续酿出稻香,然后家家户户都盼着分享大米。新米一上市,村里的大米加工车间就开始热闹起来。三三两两的排队,在家里笑着聊天。等到米粒亮晶晶的大米从加工机里倒进用自家的旧粗布缝成的一米袋子里时,等不及的村民脚下一阵风,赶紧把几十斤大米扛回了家。此时,堆在屋角的新稻草还散发着淡淡的稻草香味和田间的味道。家养的狗趴在稻草堆旁边取暖,鸡鸭围着稻草堆觅食。夜幕降临,村里家家户户厨房烟囱冒出的炊烟此起彼伏,稻香瞬间飘过村庄上空,新米特有的香味扑鼻直扑鼻而来。那时候家乡的天是蓝的,水是清的没有任何污染,稻香自然香。现在水污染,空气污染,很难再找到米卡里那种纯粹的味道,那种持久的稻香。社会是在进步发展,还是有点退化?这应该是一个值得深入思考、不容忽视的社会问题。
秋风很大,秋雨很冷。秋藏,冬雪落。家乡的稻田慢慢安静下来,河水开始结冰,一片片稻田进入沉睡期。他像一个老人一样,安静无声地睡着了。偶尔会有麻雀飞到空旷的稻田里觅食,可惜的是,不可避免的会遇到高速飞行的野狗,成为野狗的盛宴。又是一片白雪皑皑的田野,田野里纤细的白杨树依然坚定地守护着宁静的田野。白雪静静地覆盖着田野,稻田就像穿着白色衣服的睡美人。
冬天的稻田虽然在沉睡,但春天会进入它的梦境。虽然我一天比一天老,但家乡的一切总是在我的记忆中涌动。此时窗外秋分阵阵,我仿佛闻到了随风而来的家乡稻花香。在我面前,稻浪随风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