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闽南语的起源。

从闽南语看闽台地缘、血缘、缘际的密切关系:闽南语的形成与闽南人的历史密切相关。在今天的闽南语地区,早在秦汉时期就有来自中原的汉人迁徙。汉人第一次从中原大规模迁徙到福建是在“五乱”时代。当时中原地区一片混乱,大量北方汉人以同样的速度离开家园,来到这里避难定居;到了“永嘉之乱”,就有“衣八家”迁居福建。唐五代时期,大量汉人从中原迁至福建。这些闽南人的祖先,大多来自河南,在不同时期将中原汉语带到洛阳,与当地原有的语言、方言相结合,逐渐形成了闽南语。客家人习惯称闽南人为“河洛人”,称闽南话为“河洛话”也是这个原因。今天,古河洛话在洛阳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但它的一些基本特征在今天的闽南语中仍然保留着,这证明了闽南人植根于中原,闽南语起源于中原汉语。比如闽南语的语音系统保留了很多古音,并在其形成发展过程中明显表现出不同的历史层次,包括秦汉时期的古音残余,如“飞”音[b;] ①,“猪”读作[di],即“古无轻唇音”,“古无舌音”;还有隋、[—ng]两朝保存中古音,如“解”读[zidp]、“解”读[zidt]、“”读[sik]、“申”读[dim]等。,也就是中古汉语的三组入声元音和R-完整保留。历代也有音变,如“三”读音[snd],“石”读音[zi6h]等。这些都是不同历史时期北方中原汉语在闽南语中留下的痕迹。

历史上随着闽南语向台湾省的迁移,闽南语传入台湾省,现在已在台湾省大部分地区广泛使用。台湾省著名历史学家连横在《台湾省语言词典》序言中说:“夫台湾省的语言来自张泉,张泉的语言来自中国。其源远,流长。”这里所说的“台湾省语言”,其实就是指台湾省的闽南语。从广义上讲,台语包括山语、闽南语、客家话和北方话。从台湾省使用闽南语的人口比例来看,台湾省岛内使用闽南语的人口超过12万人,约占全省总人口的80%。闽南语可以说是台湾省的主要方言。

从福建的一些家谱可以看出,早在宋元时期,闽南人就陆续迁居台湾省。如《德化使南城苏氏族谱序》说:苏氏“位于仙游、兴化、汕头南门...永春、尤溪及台湾省,并分散各处”。这是南宋绍兴三十年(1160)苏家第七祖苏秦写的。序言写于南宋初,移民台湾自然会更早,而且当时去台湾的苏家不止一家。元朝在澎湖设立巡检司,更多闽南移民进入台湾。从闽南的一些族谱中可以看出一些端倪,比如永春铁山的陈氏族谱,南安凤州的陈氏族谱。②

闽南人向台湾省的大规模迁徙始于明代。明日四年(1624),严思齐、郑之龙率先开发台湾省,从陇西、海城、泉州等地招募多人定居台湾省。161年,郑成功收复台湾省后,在台湾实行驻防制度,分兵在全岛进行开拓和开垦。郑成功是泉州府南安县人,手下大部分士兵都是泉州人。所以早期迁入台湾省的闽南人中,泉州人居多。据《台湾省汉族乡镇县调查》(1928)“当时福建全省人口为312万,占总人口的73.5%;其中来自泉州的人最多,占福建总人口的54%;漳州其次,占42%。”②因此,台湾省的闽南话可分为泉州话和漳州话。台湾省很多闽南语的地名也为我们提供了闽南人迁居台湾省的历史线索。这种地名随着福建在台湾填海的发展越来越多。“它体现了垦荒人从祖居地带来的各种文化元素”。据专家考证,地名以“墩”(闽南话中用作“宅”的意思)命名,与汉人从中原南迁福建的历史有关。⑤至于“省”(后山或山顶)和“湾”(边缘),这种独特的名称在除闽台以外的其他地方很少见,反映了闽台地名文化的同一性。其次,这类地名往往冠以闽南故里的地名或姓氏,体现了浓厚的乡土观念和对先人的思乡之情。台湾省一些以寺庙命名的地名,既是闽台民俗文化中相同信仰的记录,也是闽台移民历史的佐证。比如清水祖师是安溪人的信仰对象,张凯圣王是漳州人的主要信仰对象,太子是全州人的主要信仰对象。“信仰、习俗、发展历史等文化因素。包含在寺庙名称转换中的,都表明了两岸的密切关系。”⑧

目前,分布在台湾省省各地的闽南语,虽然在地方口音上有一些差异,但总体来说,内部是相当一致的。台湾省方言具有语音、词汇、语法的基本特征,可以说与今天以厦门话为代表的闽南语是一脉相承的。这是因为无论是当年从泉州、漳州还是厦门迁入的移民,都只有少数是群居的,有自己的村落,大部分是杂居的地方。经过频繁的交流和长期的历史交汇,全省各地的闽南语自然终于融为一炉。台湾省学者丁邦信在《台湾省语源流》中说:“如果把台湾省的闽南语比作当年厦门开埠后的厦门话,说它具有几种方言的特点,确实是正确的。”⑦台湾省闽南语的这一特点,反映了闽南人迁居台湾省的历史过程。闽南语有“踩水过台省”的古话,台语有“同宗同源,语言同源”的说法。闽南和台湾省有句话叫“陈林花半天”。到目前为止,闽台陈林姓氏仍然是最受欢迎的。这些都充分体现了闽台之间亲密的血缘关系、地缘关系和语言关系。

第二,闽南语是闽台文化同源的证明。特定的文化往往会给语言打上某种烙印,而语言又往往包含一定的社会文化背景因素。正如美国语言学家Saial所说,“没有文化,语言就不存在,也就是说,没有社会流传下来的习俗和信仰的总和,语言就不存在,这些习俗和信仰决定了我们的生活观。语言和文化的关系是密切相关的。我们不难看出,海峡两岸闽南语的诸多特征,既反映了闽台同根同源的文化渊源,也显示了其统一的中国历史文化根源。

闽南话语音系统有文白音之别,在社会交际中并列使用。文字的读音与《切韵》韵书所反映的中古标准音系颇为吻合,所以闽台闽南人以文字的读音背诵唐宋诗词,和谐均匀。⑥白读音活跃在大量的群众口语词中。比如福建和台湾都把浇水叫“沃”【dk】,是白读音。“我”作为“浇水”的意思是有来历的。《广韵》里说“禾”是浇水的意思;当“沃”出现在“肥沃”一词中,就不得不去读文学了。可见,文白异读离不开词汇的形成和社会交际。同时,文白读音也不完全是一一对应的关系。在两地的闽南话中,一个文字音有两个或两个以上的白话文读音并不少见。比如读“精”文学中的[zZng]和“灵”,白读[znZ]和“留精”(精灵和滑头),读[zni;】“瘦肉”(瘦肉);成功阅读[slng]时,有[snid]、[znid]、talent、[Lcnid]、tail(把收尾工作做好)。这些对应于汉语书面语和口语的语音材料,为我们了解汉语语音的发展演变提供了一些线索。⑥

语法上,闽台都把公鸡和母鸡称为角和母,公猪和母猪称为兄弟和母。语素的排列顺序与普通话相反。这种先有偏正成分,后有偏正限制成分的现象,与汉藏语系大多数语言的语序相吻合,很可能是古代汉语语序的剩余顺序。还有像“够吃吗?”(你吃饱了吗?),“好看吗?”一些与普通话不同的特殊句式,如(OK)、“伊比我好”(他比我高),也是古代独创的用法。如六朝吴楚侯《蓝箱杂记》(刘汉)左右问:‘汤不滚’;朱清玉《进士前夕致唐代秘书张》:“画眉之深,已不合时宜”;韩愈老师手记:‘老师不必高人一等于弟子’。

词汇方面,从《诗经》到六朝笔记小说,从唐宋诗词到元明戏曲,历代典籍都在闽台闽南语中留下了许多明显的痕迹。这些古语词在不同历史层面的积淀,体现了闽南语与汉语同音异义词、闽台文化与中华文化的历史渊源。这些保存在闽南方百里的古老词汇元素,尤其是一些日常用语,往往反映了词语的本义,可以帮助我们发现中国不同历史阶段的物质文化。比如“鼎”是一种古老的炊具,是中原汉人南下时带到福建的,用闽南话一直保留至今。在北方,“鼎”后来被“锤”所代替,《淮南子·说山》注曰:“有足称之鼎,无足称之钥。”闽台烹饪用“鼎”,国语用“锅”(铁锅)。这些不同的名称反映了炊具“鼎”的古今形制的变化。两地闽南语中至今仍有许多反映历代社会政治生活、法律法规、风俗礼仪、婚姻家庭、文学艺术、宗教等精神文化领域的古体词,为我们了解古今社会生活的发展变化提供了历史佐证。比如“礼”本来是指礼仪的高低,《左传·庄公十八年》中的“礼也算”。现在闽台闽南话一般指“礼仪”。“法度”原指“规则”和“制度”。《书莫雨》:“戒行安,庭失法度”;王安石《答司马氏言》:“议法度,定于朝廷。”目前两地的“法度”都是“法”和“法”的意思,比如“伊不可量”(他没办法)。有些亲属称谓还是沿袭了古语,比如媳妇叫“新娘”,婆婆叫“大家”【大哥】。韩乐府写的《给焦仲卿的妻子》:“新娘初来时,小姑姑帮她铺床”,“新娘”就是“媳妇”的意思。唐代赵霖记载“因言”:“昨夜诸人不安,使人侍候”,而“诸人”意为“婆婆”。闽台地区给一岁以上的孩子过生日叫“脾”,这是古代习俗的传承。宋·孟元老《东京梦中华》第五篇“生育篇”:“生一百子于日置,谓之百脾;到下一个生日,就叫一周。”《说文》:“孵化也是周年。”

海峡两岸闽南语的所有这些相似之处,都镌刻着中华民族历史上各个时期社会物质生活和文化生活的印记,有力地证明了中原汉语是闽台方言相似的源头,中华历史文化是闽台文化统一的根源。

从闽南语可以看出,闽台文化不仅属于统一的中华文化,而且表现出自身丰富而独特的地方文化特色,是闽台人民社会文化心态的生动写照,也是两地人民关系密切的有力佐证。闽台部分方言词反映了闽台节日、宗教信仰、丧葬习俗、婚育等民俗文化的异同。比如怀孕称为“因”,临产的月份称为“顺月”,分娩后的月份称为“一个月内”。又如闽台传统的殡葬服务,沿袭了以“孝”为核心的儒家礼制丧葬制度,以死者安葬和鬼神崇拜为基本内容,融合了地方文化色彩。闽台民间葬礼有一系列的礼仪名称。比如人快死的时候,要搬到房子的正厅,放在用两个板凳和三块板临时搭起的“水床”上。这叫“移店”。悼念死者称为“出山”,从死亡之日起每隔七天向柏树献祭称为“做十日”,一般称为“七十日”。葬礼邀请和尚和道士献祭,称他们为“做功德”每年,在死者去世的那一天,被称为“忌日”。人死后一年,殡仪馆为死者举行祭祀,称为“行正年”。这些习俗不仅在两地相同,而且在两地人民中也很流行。

闽台人民的口语中有许多含义深刻的方言俗语,凝结着广大人民群众丰富的生活经验和思想感情,是当地风俗习惯的投影。比如一些俗语,比如“不要好厨艺”(欲速则不达)、“劈柴要看木痕”(因势利导)、“助长猪浪灶,助长子不孝”(不要宠坏孩子),都是基于人们日常生活中的一些经历和认识,对现实生活的讽刺性的劝诫。激励人们吸取教训。由于自然地理环境的相似,两地使用的一些方言俗语,多与山海有关的事物或现象有关。如“带蚜虫远离飞蛾”、“铺碳氢、泡蜗牛”(以假象欺骗他人)、“走在道旁的丘陵平原上”(舍近求远)等等。其他的谚语反映的是民俗,比如“冬节末满邪”(迫不及待),“冬节”就是冬天的至日,闽台都有在冬天的至日上搓饺子的习俗。“一年补初霜,好年补富盗”,这是闽台的民俗。农历“初霜”这一天,人们通常会服用补品。

闽南语还与流行于福建和台湾的民间戏剧、曲艺、音乐有着密切的联系。如梨园戏、高甲戏、歌仔戏(糜戏)、南音、应答鼓、金戈;木偶戏(木偶戏的一种)等。都深深植根于闽南语,进而对闽南语的丰富和发展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具体来说,这些两岸人民喜闻乐见的民间艺术形式,都是用闽南语演唱和传唱的。它的歌词和发音都是根据样地的发音。比如被誉为“中国民族音乐瑰宝”的南音,就以泉州方言为标准。南音的歌词虽然在国内外流传了几千年,但和泉州方言的发音还是相当吻合的。其次,由于源于民间、南音、地方戏的歌词比诗歌更口语化,发音以白为主,而经过文人打磨的歌词,则在出现书面语的地方改为文学发音。台湾省的歌仔戏,植根于闽南,起源于漳州的晋歌。在台湾省落地生根后,移植到闽南老家,被闽南人称为“湘剧”,实际上是同一种剧种。随着各种形式的地方戏的广泛传播,也对闽南语的发展和传播起到了一定的促进作用。现在闽台的一些谚语来源于地方戏曲,有的直接借用戏曲,有的则来源于戏曲故事、人物或表演。比如泉州戏曲谚语06‘三十六仙,礼动百万兵’(比喻吹牛);“古力见外无话可说”(无法辩解,言语贫乏);“动戏头,讨饭吃”(形容老艺术家的凄凉晚景)。再比如“答小鼓”,一种由“背四句”发展而来的民间说唱艺术。采用闽南话押韵的对话形式,幽默风趣,充满了乡土风情和民情。郑成功收复台湾省前后,晓晓鼓从闽南传入台内,流传至今。由此可见闽南语对闽台民俗文化的形成、发展和传播的影响和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