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陀小荠

我还清楚地记得那是3月28日,一个极其普通的日子,我正在婆婆家参加一个家庭聚餐。席间,大家畅谈家常,气氛活跃。一向活泼的表妹突然说想去普陀山许愿,没人陪。她问我是否愿意和她一起去。想着清明的安排不多,我爽快的答应了。

普陀山位于东海之滨,属于舟山群岛中的一个岛屿。它是观音菩萨的道场,也是众多信众心目中神圣的净土。每年都有许多朝圣者和游客来这里朝拜和许愿。北京距离普陀山所在的舟山群岛约1500公里。首都机场每天只有一个直飞普陀山的航班,要早赶。4月2日早上6点多,天还亮着,我们就坐上了北京到舟山的早班飞机,向普陀山进发。如果行程不紧,也可以选择北京直飞上海,从上海直飞宁波,然后在宁波转机到舟山群岛,这样就可以一路沿海旅行了。

因为我们此行的主要目的是拜佛和参观,下了飞机换好衣服后,就到了轮渡码头。这是美好的一天,一切都很顺利。大约10分钟后,我们到达了对岸,我们的目的地普陀山。船上有人说,如果大雾封船,这条短水道将遥遥无期。我一边庆幸自己的幸运,一边感叹,也许这次旅行是上天注定的。

最让我惊讶的是,一直是“二犯”的表哥竟然把我们的住宿安排得如此妥当。我们住在一家叫“如意阁”的禅文化主题酒店。来不及欣赏酒店的装修和环境,我们匆匆放下行李,正式踏上了我们的拜佛之旅。由于对当地路线不熟悉,我们找了一个导游带路并解释。

出发前,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清明小长假,国内景区应该不会熙熙攘攘。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来往的游客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多,大部分都是秩序井然,庄严肃穆。我忍不住把我的疑惑告诉了表哥。表哥笑着说:因为来这里的都是诚心的朝拜者!一路上我们看到,附近的普陀山和舟山群岛几乎没有不信佛的居民,除了一个接我们的出租车司机。他说他不信佛。但他虽然不信佛教,但遇到佛像还是会去虔诚地膜拜。我曾经以为中国人曾经缺乏信仰,但现在看来,他们真的是“到了南海才见到真正的佛”!

岛上寺庙众多,主要有三个景点:福赛基、法鱼寺和标志性的南海观音铜像。我们沿着山路一路走来,鲁豫穿着不同颜色的和尚服。据导游介绍,穿灰袈裟的都是还没什么经验,刚皈依佛门不久的和尚,穿黄袍的都是修行几十年的老和尚。

我们参观了大约33座寺庙,每座寺庙都要烧香以示对佛陀的尊敬。供香的手势和礼仪也很有讲究:根据不同的佛,供奉用的香的香数是不同的。一般来说,这里有三尊小佛,但是南海有九尊观音像。香火祭拜一般在寺外举行,“弟子从何而来,有何所求?”不要用杀生的手点香,否则会被视为对佛的极大不敬。道教修今生,佛教修来世。人这辈子做什么,说什么,做什么,都是为了下辈子积累快乐。虽然送观音前的人群熙熙攘攘,但我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向佛要什么。

走了一整天的山路,我的腿像灌了铅一样酸疼,几乎走不动了。晚上回到酒店,脱下裤子一看,整个腿和膝盖都红肿了,疼的直不起腰来。表哥的腿被按摩,用热毛巾止痛。第二天一大早,我的腿真的很疼,起不来了。表姐看到我这样,就和导游一个人沿着山路走了半天,我暗暗佩服她的坚持。下午,我们将再次与他们见面,参观我们计划中最重要的景点——紫竹林南海的观音像。

在观音像前,我请普陀山的一个和尚行了一个礼,在观音洞点了两盏长明灯。看到菩萨的金身有点暗淡,我给观音披上了金衣和锡箔。导游说给菩萨贴金箔是为了全家积德。俗话说:“人靠衣装,金靠佛。”看着崭新的观音像,仿佛菩萨又穿上了新的金衣,我的心情顿时变得明亮而愉快。贴金箔仪式结束后,寺里的和尚给了我们三枚银币祝福我们,还给了铜币让我们随身携带。银币上刻着菩萨的形象,据说是放在镇宅的箱子里。

爬山累了,一路饿,只好吃路边卖的素面炒饭。在北京,路边摊总是很脏。出于健康原因,我从不吃它们。但是,我一路饿得不行,也就没管那么多了。但令人惊讶的是,当地的食物都是我喜欢的。无论是寺门口白菜粉条拌的素包子,还是旅途中不小心挑了一根杆子的老大爷卖的绿球,还是炖豆腐干,味道都是极其鲜美的。青团,原本是清明节、江浙沪一带流行的最具特色的时令食品,是用艾草汁揉成糯米粉,再裹上豆沙做成的绿色饺子。普陀山上的绿球,是把山上特有的一种草碾成汁,拌上糯米似的面条,有点像南方产的糍粑,但更香。我觉得这才是旅行的真正意义,跳出平常的生活,在别处吃住,真正感受当地的文化和习俗。

吃了两天素菜,偷偷跟表哥说,很怀念肉的味道。没想到,表哥白了我一眼,骂了一句,这样的想法不应该有的。我义愤填膺,自我检讨:既然是礼佛,就不能对佛和观音不敬。第二天的旅程不时伴随着阵雨。南方的风夹杂着雨,刺骨。入骨的低温寒气给我们的拜佛之旅带来了不小的阻力。还好,随着渐渐的习惯和周围环境的影响,我渐渐融入了佛光,忘记了世间的烦恼和肉香。

雨后的普陀,空气格外清新。对于我一个来自“大雾霾之都”的人来说,这简直就是超级福利。我贪婪地一口一口地咽下香甜的空气,身上也沾染了一点佛的气息。我是凡人,活在红尘之中,难免背负名利。没想到来普陀拜佛,看到大殿里庄严的菩萨,心里反而平静下来。曾经想为之奋斗的东西,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佛说:菩提无树,镜非台。什么都没有,所以没有灰尘。人是人,你不一定要做人。一切都是命运,顺其自然。这次和表哥的见面并不在我的计划之内,但是一切都很顺利。也许这就是我和菩萨的缘分吧!

不知不觉,已经是4号黄昏了。我们为期两天的拜佛之旅也告一段落。收拾行李,退房。我们正在码头等渡船。我极目回望,希望把普陀最后的风景刻在记忆里。恍惚间,一抹晚霞划过天际,暖暖的光线照在身上,一扫前几日的阴霾,像是佛光无声地照耀着送我们回家。我赶紧按下快门,把这夕阳拍进了我的相机和记忆。

回到北京后,我把这几天看到的情况告诉了老公。他问我为什么不像别人一样许几个愿。我说佛祖这么忙,我怎么打扰他?所谓真心是精神上的,无欲则刚。我笑着对自己说,如果三年之内有了宝宝,我一定会再去普陀许愿。

安妮

2016北京时间4月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