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年

2018周四。4.12?阴天

1

十几年前,我去这个镇的一个偏僻的村子教书。

学校坐落在一片广阔的田野上,一排瓦房教室南北走向,其中一间被改造成了两层的办公室,中间是唯一的出入口——校门,被视为校园建筑最主要的部分。东边是一个食堂和几间空房子,都是瓦房。典型而简单的四合院结构,是以近200平方米的纯黄土地为中心的操场和另外两侧用砖砌的一人多高的院墙组成。

站在办公室走廊上,近在咫尺,仿佛眼前迎风飘扬的国旗是红色的,总给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是一所村办的非完全小学,只有四个年级,五六年级在稍远一点的另一所非完全小学,简称区高中。

2

在我的印象里,支教作为一种公益,应该去一个远离家乡的穷地方,祖国的西部?云贵?陕西?新疆?西藏?.....怎么可能是离家十几里的小镇?说起来有点丢人,虽然我对教学有过很多充满激情的想法,也想象过各种各样的教学,但我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个小镇的偏远乡村。

初秋的晴空格外遥远,一望无际的蓝色中嵌着几朵飘渺的白云的亮白,还有不知道去哪里的大雁。公路两旁,梧桐挺立,巨掌的叶儿随风起舞。脆绿略黄或泛红,季节变换而不失优雅。在不显眼的拐角处,车拐上了一条石子路,三言两语,径直停在了大门口。

我们五个人都在这个地区教书,但是我们在不同的村子和小地区。开学第一天凌晨,各就各位,开始为期一年的教学计划。

校门很简单。两扇大铁门是用粗铁焊成的铁架,固定在南北围栏中间。一把大铁锁轮流负责校务值班。

踏进校门的一瞬间,学校围墙西北角一片浓荫蔽日的草地震撼了我的眼睛:一个巨大的树冠,一簇簇深绿色层层叠叠,树枝轻轻颤动。粗壮的大树因为枝叶茂密,看起来矮胖,大有倒下盘踞的气势。秋阳似乎并没有穿透枝叶,只是在操场的角落里完整无缺地圈定了树冠轮廓。想着在这树下遮风挡雨,一定很有意义。

操场没有铺水泥,夯实的纯土浅黄,还有一些倔强的小草,稀稀落落,弱不禁风,生机勃勃,浓绿的色调就像给单调的黄土赋予了生命的感觉。

校长在门口迎接我。笑了笑,说了几句客套话后,他指着一栋有着宽敞房间的两层建筑,告诉我办公室在楼上。

办公室明亮通透,东西两面墙上有两扇老式的大玻璃窗,两三个赭石色的木质窗框上镶嵌着小方玻璃。沿着明亮的窗户,可以随时容纳创作的色彩和姿态。你可以关注远处的田野和近处的田野,也可以着迷于蓝天白云,甚至可以听听八卦和虫鸣,当然也可能偶尔有鸟儿在屋檐下歇息。原来自然和人可以这么亲近!何必去找一个忘记尘埃的地方?

六七张办公桌,三个大衣柜,都是最普通的木材,略带斑驳的漆色,显得有些老旧厚重。不过台面都擦干净了,地面也仔细打扫过了。此外,书籍摆放整齐,位置合适,尤其是墙板报和纯粉笔手绘字迹,显示了主办方的多才多艺和引人注目的各种规则和形式,无形中丰富了办公氛围。

这是校长和老师唯一的办公室,所有课堂外的教育教学事务都在这里处理。可以说每个老师的动态都没有隐私。

我不习惯工作上的一举一动都在众目睽睽之下光鲜亮丽!

课桌相对,我面对着校长。

校长是师范校友,三十出头的帅哥,还兼着四年级语文老师。我们参加过各种语文教学研讨会,彼此都很熟悉,但言语上没有正面的交流。我听说过很多关于他的精明和能力。看不是比听更好吗?

对于我的到来,办公室里的人要么微笑点头,要么低声说几句客气话,就连校长的开场白都显得轻松自然:

“各位老师,这位是久仰大名的我们的红颜老师。彩虹姐姐,你是我的偶像。让我自我介绍一下……”

我真诚地笑了笑,在那个地方和某人打了招呼,做了一个简单的介绍。声音刚停,掌声响起,我有点不知所措,一时感动。然后老师们在家里有说有笑,拉近了我们的距离,我很快就平静下来了。

“铛铛铛——”久违的金属铃声有节奏地响起,空旷的田野似乎有了某种震撼和回音。还没到仔细听的时候,校园里孩子们的声音一起欢快地唱着。该上课的老师下楼上课,抬头看着校园西北角的一棵树,心里一阵热闹,水花四溅。

我不敢相信我还能听到这样的铃声。一块有些厚度的长铁块,一尺见方,中间均匀分布着几个小孔。办公楼的角落里挂着粗大的铁丝,伴随着一把小锤子。同在一个小镇,怎么会有这样的时差?这就是我们教学的原因吗?

学校给我分配了初三语文班,全校音乐班,我欣然接受。校长说让我上午熟悉一下环境,下午来上课,他还热情的邀请我去他家吃午饭。

上午大课间,同学们没有做课间操,更没有做眼保健操。他们都离开了教室,操场瞬间沸腾了。小人穿梭,奔跑,弯腰,打游戏,真的回归了大自然的味道!还有的被送到办公室,见到老师就微微低头,一言不发,好像准备听教诲;一年级的清一色,朴闪闪的黑眼睛只盯着老师的嘴,提问总是一副认真的态度。老师的愤怒被这个可爱的小可爱调和化解了,能有一段轻声细语的可爱对话真好!

放学后,老师们互相道别,然后离开了办公室。一个身材魁梧的十几岁男孩走了进来:

“老师,我爸妈请你去我家吃饭。”笑眯眯的眼睛,肉肉的脸,又红又亮,真想拉一下。

“我猜你是校长的儿子,四年级。”其实没必要猜。

“我也知道你是镇上新来的老师,来教书的。暑假的时候,我听我爸说……”这孩子很健谈,总会蹦出一些边缘方言词。我会有几秒钟的困惑。他对我没有距离感,守口如瓶。很奇怪,他的声音略粗,不像别的孩子那么甜。我一路跟着他来到校园东北的一排瓦房,厨房在那里,大树在那里。

小木的桌子上摆着热菜,炒花生米,几碟青菜,看起来像是长在地里的,一大盘土豆烧鸡,一大碗排骨海带汤。

“好能干!夫人做的吗?”

“哦,洪先生,请自便,就像回家一样。不要见外。”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她是校长的妻子。她拿着碗和筷子从隔壁房间出来。“先坐下吃点儿儿童食品。”她很快为我舀了汤...

这是我在支教学校吃的第一顿饭,也是我第一次在农村见到“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女人——

皮肤细腻白皙,细眉大眼更美。一双长腿,苗条的身材,合体的腰身,长驼色薄风衣,浅蓝色紧腿牛仔裤,白色球鞋。这种休闲装一点也不稀奇。我很少看到她的头发:乌黑浓密,随意用宽厚的黑色发带扎成厚厚的马尾辫,顺滑浓密到腰部,一根都没断。她说她从来没有染过。每次去理发店,洗头师傅都会夸她的头发质量很好,不用她装饰成发模。想拉马尾,要两只手一起拉。

她是我们学校的代课老师。她是二年级语文老师,做所有家务。她是班上的好老师。这家人住在学校办公室旁边的一个大房间里。当他们打开门时,他们可以看到两张床,一大一小,紧挨着。低角柜排成一排,整齐码放。

可以说她和校长是我的第一批新同事。虽然不知道这对情侣对我有什么印象,但能感觉到友好和亲热。她跟我说以后一起吃午饭,免得一个人做饭。到现在,那美味热腾腾的食物仍然历历在目,令人垂涎三尺。

因为喧嚣,中午的校园出奇的安静,除了偶尔的蝉鸣声和鸟鸣声,从田野的四面八方传来,我的心有些安静。站在东北角的树荫下,风掠过树梢,叶儿像一把沙锤在玩耍,享受着“难怪我渴望简单的生活”。

不久,孩子们陆续来了,校园又变得热闹起来。

下午很早就来到教室,浅蓝色的泛色木门,老式的小玻璃窗,黄土地面。这是一所多么古老的房子啊!低矮的水泥黑板前有一张狭长的长条桌,甚至是讲台。十几张小桌子,短板凳,竖着三组,互相盯着,心里数着,满满18个,这么多孩子?

我来的时候,几个孩子胆怯地透过窗户看。不管他们是不是这个班的,我都不理他们。孩子们在陌生人面前害羞是不可避免的。只有当他们说“当-当-当-”的时候,他们才会回到他们的位置。我整理了讲台和黑板,顺便还打扫了教室的角落和窗台。窗边有更多可爱的面孔,我挤在里面,听到窃窃私语。

伴随着铃声,孩子们从操场奔向教室,似乎忽略了我的存在。“同学们,迟到要打个报告,等老师允许了才能进教室。这是礼貌,也是规矩。”我轻轻地扫描了一下。我看见那只小手高高举起。

“请说出来。”“老师,张老师说我们是一家人,不要说那么多话。”第一次听到这种神乎其神的说法,但是很喜欢。我应该入乡随俗吗?

然后自我介绍,孩子们比想象中更大胆更自信,互动轻松愉快。在他们看来,这个家里还有一个成员,彼此并不熟悉,但他们愿意相信我,爱我。

谁说农村是个小地方?小地方的孩子没见过世面?

他们知道田是及时耕种的,二十四节气宋是信口开河的;他们知道米饭要好吃,知道锅里的水和米饭怎么搭配;他们知道每个季节最好的时令菜肴;他们也知道他们必须做自己的事...

孩子们带来了他们自己的善良和温暖的能量,这让我很感动。我学习很努力,但我不想因为基础差而落后。很多时候,他们主动靠近我,跟我说我经历的怪事:一夜之间屋檐下有个燕子窝;老鼠在柴房里生了一窝小老鼠;鸭蛋是扭曲的...

我教孩子把笔写好然后学会用文字说话,教孩子感性阅读然后走近千年国学,教孩子快乐歌唱然后满腔热情。黑暗中,一种难以形容的美好用希望的光芒将我和孩子们联系在一起,隐藏着之前的种种不习惯。

很快我就会放松下来,处理办公室里的一切事情。与老师自由交谈备课,直言教育教学中的疏漏,信任建议,坦诚相待。也许这就是教学的核心意义吧!

几乎每天都有老师或者家长自带时令蔬菜给我们提前品尝。午餐时,我们总能享受到校长美丽的妻子烹制的田园美食。我表示感谢,他们说:“洪先生,我们国家这种东西很多,不值几个钱。不要反感!”

来来去去,相处久了,因为性格的统一,我和六姐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十几年过去了,彼此的真情在岁月中变得更浓。

平淡的日子里充满了芬芳的烟火气,温暖而友好,每一天都是匆匆而平静的!

早上黄昏,我骑着自行车来回,这是我独有的。沿着石子路慢慢走,看云卷草枯;闻树满香,地香;听风吹过原野,鸟儿在歌唱。每到一处,我都停下来放歌曲,偶尔听到一两声呼唤:“洪老师你好!”给个笑脸,互相欣赏。

有时候会有远远超出预期的事情!那一年的教学,我愿用拙劣的文字,尽力泼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