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手记|大年初一,去呼吸与重症医学科病房看了看。

以肺科医院这家专科医院为例。在感染高峰期,每天的急诊量是平时的4-5倍。虽然现在已经过了高峰,但是从大年初一的急诊量来看,截止到10月22日下午5点,登记的急诊患者大概有110,而往年大年初一都是80多个。徐金富说:“最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你认为呢?目前在大流量呼吸机的维护下,老人的血氧饱和度只有90左右。按照一般的操作,可能需要插管。”

“医生,我父亲老了,我们不想让他受苦。”

“患者76岁,患有多种基础疾病,并患有肺纤维化。平时基础血氧饱和度低,他的家属不愿意让老人受这个罪。心情可以理解。目前治疗方案生命体征平稳,随时调整氧疗参数,保证患者血氧饱和度至少在90以上。其他优化处理要跟上看看。”

65438+10月22日,农历大年初一,下午4: 30,同济大学肺科医院2号楼9楼呼吸与重症医学科二病房走廊里,徐金富医生查房,把负责床位的医生和1床的家属叫到一旁,有了上述对话。

在大多数人眼里,76岁还是一个可以争取的年龄,但很不幸,1号床的老人已经有了非常严重的基础病——特发性肺纤维化。“他目前处于一种尴尬的状态。如果肺纤维化严重,气管插管的意义有限。但如果他有明确的插管指征,比如可逆性气道阻塞,或者气道黏液分泌物无法排出,我们还是会说服家属同意插管。”徐金富说。

对于一个医生来说,虽然临床诊疗指南放在那里,但是因为患者的个体差异,同一个患者的病程有时候是千变万化的。做选择,尤其是正确的选择,是对一个医生最大的考验。

徐金富,同济大学附属肺科医院党委副书记,呼吸与重症医学科主任医师。65438年10月22日,恰好他在行政值班。他需要在医院24小时待命,从大年初一早上8点到大年初一早上8点。

起初,他似乎不太乐意接待我的记者。他反复劝说:过年你就在家休息吧。但我坚持要去病房。他大概是65438年10月22日下午三点以后让我去见他,因为他的感情。

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爆发之初,徐金富是新冠肺炎感染治疗专家组最早的成员之一。三年来,市救援组的专家组从十几个专家扩大到130多人。尽管疫情有所波动,人员有所扩大和变化,但徐金富新冠肺炎的救援工作从未中断。

元旦前他做了什么?65438年10月22日上午,他一大早就去医院接班,在医院重点场所巡视了一遍。在确认一切正常后,他开车来到浦东新区高桥镇第七人民医院重症监护室,与该科主任雷明见了面,并检查了一个房间。ICU的一位***15危重患者一个个看着,和雷主任团队、医院医生一起讨论几个重点患者的治疗方案。查房后,他再次赶回肺科医院。

大年初一上午,徐金富在上海市第七人民医院重症监护室查房、会诊。上海市第七人民医院

下午,我跟随徐金富在上海市肺科医院呼吸重症监护室病房巡视。放眼望去,一个房间17张床,都是气管插管或戴口罩的病人,医护人员紧张有序地穿梭着。各种仪器滴滴答答的声音让医生需要适当提高音量才能说话。

自2022年6月7日“新国十条”出台以来,上海各级医院门急诊和发热门诊数量不断刷新。直到2023年6月7日,上海市疫情防控领导小组办公室公布,目前上海疫情自2022年2月中旬以来迅速发展,新增感染人数达65438人。

以肺科医院这家专科医院为例。在感染高峰期,每天的急诊量是平时的4-5倍。虽然现在已经过了高峰,但是从大年初一的急诊量来看,截止到10月22日下午5点,登记的急诊患者大概有110,而往年大年初一都是80多个。徐金富说:“最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遇到了当时在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二病房值班的白久武医生。他还需要在医院24小时值班。在此之前,除了去年2月22日白九五找到自己杨后的那个周末,以及上周末的那一天,65438+10月18,他没有休过一天假。即使是大年初一,呼吸与重症医学二病区48张床位也全部爆满,半数患者病情危重或病危。值班医护人员的压力非常大。春节七天假期,科室医生一般两次值班。即便如此,白久武说,最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肺科医院呼吸重症监护室。本报记者颜路

现在感染高峰已经过去了,现在住在肺科医院病房的重症患者怎么办?据白久武介绍,目前这些患者都是因为各种原因转院,早期效果不理想或者恶化。以开头1床的病人为例。6月65438+10月18入院,但根据病史,从6月65438+10月4日有在其他医院就诊的记录。

白久武对三个病人印象深刻。都是在上海第一波感染高峰期入院的,最长的一个在病房待了一个多月。“附三张床。一个病人,来的时候已经很重了,死的很快,一点机会都不给我们。虽然有一个进来的比较严重,但是经过积极治疗恢复了,不久前出院了。还有一个,老家在苏北。虽然他的病情有所好转,但还是反复。快过年了,他家属联系120。腊月二十九出院,回老家过年。”

对大多数中国人来说,春节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节日。当然,每个人都想回家过年。徐金富告诉我,新冠肺炎重症患者的病程进展可以变化很快,他还讲了一个病例故事。

有个小伙子,体重指数30多,很胖。因感染新冠肺炎病毒而住院后,情况一直不好。他被转到肺科医院,入院时就插管了。情况非常糟糕。经过精心治疗,“你看他好转了,但是马上就有反弹热。我们很担心会不会复发。病毒又开始复制了吗?后来我们判断应该只是药热。患者病情好转后成功拔管,发现肺纤维化,随后进一步进行肺纤维化治疗。最后折腾了30多天,过年前出院了。”

徐金富想说明新冠肺炎感染后个体差异的复杂性。“理论上来说,如果患者气管插管一两周没有好转,就要评估是否切开气道,但如果切开,他以后会很麻烦。他毕竟还年轻。没有切开,我们预测他后续好转的机会比较大,就让他延长插管时间,争取好转拔管。保持他气管解剖的完整性。”

回到当初1床76岁老人的病情,目前家属的态度很明确——不插管,徐金富说,“目前只能想办法用无创的方式维持他的生命体征和血氧饱和度,避免感染的加重,为病人争取时间稳定下来,向好的方向发展。”

选择本身总是有两面性的。以气管插管为例,插管的危险性在于插入过程中会诱发心律失常和心脏骤停,如果患者有呼吸和心肺疾病,这种可能性更大。插管后气道开放,更容易被感染。之后的拔管等一系列手术对很多人来说也是非常困难的。

我问徐金富医生通常在这个时候做什么。他说:“这个时候,我们需要综合考虑,综合判断。”

平日里异常嘈杂的肺科医院门口,因为下雨和节日,显得格外冷清。晚上从病房到急诊大厅再到发热门诊的独立楼,一路都没碰到几个人,门诊大厅的灯也干脆关了。

白久武说他要去江苏看岳父。他三年没回去了。2022年,他的岳父在他的心脏里放了一个支架。

当我和他们讨论回家的时候,我才想起春节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