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通宵,看完一本书。

在老同学的住处,我看到沙发上有一本语文书,是蒋勋的《孤独六讲》。

题目很吸引我,所以我把它作为睡前读物。那天晚上我不想待在她家,但是一直睡不着。我在试图入睡和放弃中不断挣扎,放弃挣扎就开灯看书。到天亮时,我已经被床头灯下的阅读弄得眼花缭乱,脊椎酸痛。

于是我起身去厨房给自己烧了一壶开水。然后我拿着书和杯子,走到院子里半敞开的小屋,搬出埋在深处的扶手椅,把它铺得又厚又实,放在天空够不着的地方。喝着热水,听着鸟儿歌唱,看着一场来去匆匆的阵雨。

喝了一壶热水,视力就恢复了,然后就看书。

这本书和他的《红楼梦》风格一致,只是虽然不深,但纵横交错。写作最重要的技巧是,你能发现别人没有发现的东西,你能把你的发现用简单的语言写出来,并把读者拉过来。

蒋勋的文笔非常细腻,平实直白,抒情无形,用生动的线描,有一种给人带来梦幻的诱惑。不过我也觉得他的题目很好,他被别人引用的故事也讲得很好(不然我也不会一晚上看完)。然而,在大封面下,没有带标题的心理、社会和哲学实体,只有六幅生动的文字图片。尽管如此,他还是让我觉得有趣。

他谈到孤独。我以为他的孤独不应该叫孤独,而是交流的苦恼,感情的空虚。什么是孤独?我觉得在《小王子》里,每个星球上只有一种生态,一种人格,一种语言,一种能力,那就可以叫做孤独。那就是我们人类之间的距离和隔阂。

但这本书还是有魅力让我一直读下去,就是他讲的关于革命者的那一章。

他这一章的主题是“革命的孤独”。

我认为:革命者和孤独有两种联系:一种是因为反对主流意识和现有道德规范而产生的孤独。比如我们的主席,他是一个非常孤独的人,甚至让所有的人学习他的理论著作,但很少有人能理解他。他主张不破不立,破字立于其中;主张逆势而为,...每个人都会错。

或者牛虻。

牛虻和烧炭人并肩作战,勇敢而坚强。但他一定不是亚瑟,而是“牛虻”,一种会飞的昆虫。他必须戴上伤疤做成的面具来掩饰骨子里的矛盾:他对上帝有一种无法摆脱的天主教式的爱;作为一个牧师的儿子,他也热爱他的父亲;但他被蒙特利尼的这一套骗了,他恨不能让他去南美丛林,想把自己撕碎。他没有人诉说他的痛苦,即使是他儿时的玩伴,此时的战友。因为只要变成语言,他的痛苦就会被误解。于是他不得不在报纸上与自己展开激烈的斗争。他为双方所说的话,爱与恨的话语,得到了他的支持者的热烈回应。但他没有赢,他所完成的只是一场自己和自己的孤独战争。战争结束了,他愿意牺牲,也只能牺牲。

蒋勋提到了瞿秋白。读瞿秋白的《多余的话》时,我很感动。他不仅被人误解,被时代和同志误解,更被幸运和不幸误解。我相信,在革命停息的今天,我们可以从人性的角度去看待他,才能读懂他的多余之言。他临刑前的肺腑之言是多么真实、透明、无奈。

还有秋瑾,一个美丽、富有、勇敢、聪明的陌生女孩。我从来不知道她的全部故事。我不知道她是一所军事学院的院长。我不知道她的起义是为了一段没有浮出水面的爱情。我不知道她的革命基本上是对自己有限格局的突破(做一个教老公的淑女)。也许蒋勋说的不全对,但我觉得在他的背景下,他的解释很有逻辑,是对秋瑾革命动机的一种解读。

蒋勋说,汪精卫年轻时可以“带刀急功近利,不负青春头”,但后来他变了。一旦权力、荣誉、利益来了,革命者很难保持初心。所以,蒋勋认为,革命是只属于青年的事业;革命者只能是流亡者和被迫害者。——这个论点让我隐藏了一刻钟的想法,我同意!

我在阅读中记下了几个熟悉却模糊的名字:聂鲁达、巴枯宁、克鲁泡特金,这激起了我想了解马克思主义时出国的初衷。

蒋勋用优美的语言描述了他的革命生涯。他问:为什么五月和十月总是群众运动的节气?因为这是户外活动最好的季节,也是孤独的人可以被温暖的阳光煽动的季节。

这正是我最近发现的:无论是巴黎的黄马甲,还是中小学生的环保星期五,美国的反种族主义,足球迷的疯狂歌舞……还有德国人在疫情还不稳定的情况下聚集街头高呼自己的权利被践踏的群体行为,各种各样的大罢工。和其他革命运动一样,比如三二七罢工,如果不被镇压,演变成悲剧,那将是群众的节日,是一场又一场的狂欢庆典。

革命的心和爱情一样,是最热烈的。付出生命代价的人,唱出了生命中最美的青春之歌。他们愿意付出这样的代价,是因为在你加入革命的那一刻,你加入了一个彼此认同的群体,从而逃离了孤独。

如果你不想在25岁参加革命,那么你的人生一定会平庸无趣;如果25岁以后还想搞革命,这辈子肯定一事无成。

参加革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