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在,余生还有回家的路;当我父母不在的时候,我只会在这里度过余生。

昨天的严寒是二十四节气中的最后一个。

?“大寒过后又是一年。”大寒的到来,预示着春节即将到来,春天不远了。春天的气息系在树梢,放在架子上。在孩子们的眼里,它滴下一抹喜气洋洋的鲜红,在我们的心里,它牵扯着许多关于春节的情感。

打算回老家的,早就在微信里,在订票系统里,在电视新闻里关注着这里和家里的车票了。在这个信息发达,现代设备广泛使用的时代,一些不会使用现代设备的人呼吁为他们开通专门的购票通道,有人给他们免费送回家的车票...

不同的境遇,相同的目标:回家。

?回家是一个温暖的词。在这个寒冷的季节里,抱在人们的怀里,温暖又贴心。而我也终于在人到中年的时候体会到了回家的意义。我也更明白了“有钱没钱,回家过年”这个根植于每一个中国人心中的朴素理念。

16年前,我一毕业就放弃了家乡镇上的教书工作,义无反顾,不知所措地来到了省城。在外漂泊了半年,一直找不到稳定的工作。年关将至。兜里没钱回家,从过年的味道里得不到亲人的任何宽慰和安抚。我生性敏感,在北方寒冷的冬夜和邻居家团聚的温暖中,我会害怕,会独自哭泣。

?大年初六,我踩着之前还没有融化的积雪,再次踏上了去省城的大巴。当我再一次从家人那里了解到残酷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对于一个从小没见过面的农村姑娘来说,自强自立意味着什么。

?尊严!我想要的只能自己给!

2003年上半年,我终于在一家小报社找到了工作。有时候很努力,但大多数时候很无聊,待遇少得可怜。就这样过了几个月,这家小报社倒闭了,但是非典来了。只好被困在城中村的出租房里,等着灾难快点过去。

城中村一解禁,我等不及,也留不住,就拿着高中毕业证去网吧做收银员。那段时间,因为要上夜班,几个星期都没呆。我去洗澡的时候,晕倒了。

当时我的体重只有90斤。虽然我需要钱养活自己,但我不得不辞职。

半年的求职经历,总是在希望和失望的交替中挣扎...

我曾经后悔自己的莽撞,夜深人静的时候,幻想如果我没有放弃教师的工作,为什么要受这份苦?

梦醒之后,我更清楚,即使时间可以逆转,我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因为我不甘心:我一辈子被困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我不想在那个冰天雪地,寸草不生的小城度过余生。

8月,终于通过了前期笔试和面试的考核,收到了省城某媒体的录用通知,开始了入职培训,白天军训,晚上新闻媒体采编技能培训。

从此,我的人生开启了另一个通道。报社的工作随叫随到,24小时不关机。虽然是免费的,但是每个月都可以检查,不敢懈怠。

大年二十九,终于完成了手头的采访任务。在火车站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我和男朋友坐上了去老家的最后一班火车。

然而,这一次,我没有回家过年。

刚刚过去的春节记忆清晰如昨,一年来经历的辛酸和痛苦依然萦绕在心头,虽然我知道他们一直在家里到处传教,还有一个在省城做记者的女儿。似乎他们也在期待我的归来。毕竟我没有回去。那是很多很多年前,我期待一家人围坐在火炉旁,吃着花生瓜子,在春晚上聊着家常。

?2004年底,我辞掉了媒体的工作,南下深圳,结束了异地恋。

接下来的几年,我的春节只剩下一座空城和一群回不了家的陌生人。

08年,有了自己的家,11,有了孩子。后来婆婆来带孩子和妈妈疗养。两位老人的到来,让我的家更像家了。每年腊月,我们打扫房子,擦玻璃,买对联和窗花。在除夕那天,我们像在家乡一样,高兴地贴春联和窗花。婆婆回去后,她妈一呆就是七年。

她已经完全适应了南方的生活,她的家乡对她来说已经成了遥远的记忆。

?“妈妈在哪里,哪里就是家?”虽然老家的两个小院还在,亲戚还在,父亲和哥哥住在镇上的房子里,但我们都知道,像春节这样的日子,分散的家庭很难再聚在一起。

毕竟有些人会一辈子记住年轻的伤痕,比如我的爸爸妈妈;当然也有人重建了家园,比如我和我们这一代移民。

过去的这一年和很多人没有太大的区别,即将到来的春节似乎和之前的很多春节也没有太大的区别。有些人急于返回,而另一些人只是遥望远方。

上个月,北村一户人家送走了最后一位老人,几个异地的兄弟姐妹终于在老母亲的葬礼上相聚。

?除了忙着老人的丧事,他还成了爷爷奶奶的哥哥姐姐,公公婆婆最小的弟弟。一家人聚在一起,喝酒聊天,拍照留念。

?对他们来说,小房子随着最后一个老人的离开已经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养育他们的家庭也没有了家的味道。

?安葬了老人,十几个人,一哄而散,兄弟姐妹一样的骨肉亲情,因为没有了* * *与家,* * *与牵挂,剩下的岁月里,各过各的生活,各谋各的幸福。

?作为大哥,他很难过。在他老母亲去世后的日子里,他吃不好,睡不好。他在房前走来走去,很随意的走来走去。每次看到熟悉的场景,他都忍不住脸红。

?他说,早在两年前父亲去世的那一天,他就知道母亲迟早会离开他们,但当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这对他们意味着什么。这一次,他们不仅失去了母亲,还失去了家,失去了关爱,失去了童年的记忆。父亲不在了,家里还有母亲。每年春节,远在他乡的他都会赶回家和母亲说说话,哪怕只有两三天。

现在这个小山村,连母亲都走了,熟悉的老人也一个个不见了。小村子越来越小,白天黑夜没有区别。除了蓝天和星空,像死一样寂静。偶尔有个小孩从某人的院子里跑出来,盯着他看一会儿,然后又飞快地跑回来。

他不知道将来有什么理由回到这里。即使在春节期间,他们被抚养的地方也只剩下一个旧院子,一把大铁锁,和黑暗中冰冷的烟囱。他只能把自己关在城市里,和父母一起回忆春节,慢慢的他会忘记,直到老...

我们每个人都在成长和失落,从最初的记忆,慢慢到记忆中的人,从记忆中遥远的人,到身边真正深情的人。对父母亲人,直到我们自己。

?父母在,余生还有回家的路;我父母不在,我只能在这里度过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