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i安的雨

七夕刚过一周,就是夏天了。入夏,又称“出夏”,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第14个节气,意为“暑气渐消,凉意渐长”。就在这个时候,Xi安的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先是一段时间像缓坡一样降温,然后到了九月初,突然速度加快。千年一过,绵绵秋雨仿佛约好了,迈着大步来了。

Xi安的雨在小区里更不守规矩。如果说雨在邻里和学校里已经变得彬彬有礼,畏首畏尾,那么雨已经像被压抑太久的少年一样,开始在大街小巷和主干道上疯狂玩耍。坐在经过未央街的公交车上,绿色的新能源车太安静了,但是前方狂风骤雨猛砸在车前玻璃上的“啪嗒”声,一会儿淹没了噪音和报站声,雨刷快速上下,感觉雨水被中间隔断,一会儿又聚在一起肆虐,跑散了,不屈了,像一群勇敢无畏的战士。我坐在窗边,看着窗外飞舞的雨珠,在窗玻璃上画了一串斜斜的水道,角度有40度、50度、60度,甚至有的赶上了90度直角。他们路线分散,力量薄弱。也许一阵风会把它们吹成水滴,消散在空气中,但这些奔腾的雨水,朝着同一个方向,一次又一次竭尽全力地完成着不平凡的工作。

从浐灞一路到行政中心,雨一直没停过。在凤城八路,我看到了雨的另一张脸。温柔的脸。街道两旁都是高耸入云的建筑。两侧绿化带郁郁葱葱,树冠巨大。雨水从太空落下,与建筑外墙碰撞,与高大的树冠接触后,落在行人和道路上,强度可以忽略不计。如果你不再对市政府的威严心存敬畏,雨儿就会全然不知,再也不敢大摇大摆,肆无忌惮地宣传了。所以有人说雨也有情商和智商,我不信。毕竟没有人要和一滴雨或者一群雨滴争执,不然大不了就被指责为“落汤鸡”。

自然界的各种形式总是通过它们在世界上的化身呈现出来。Xi安的雨不像南方的雨那么软、湿、冷、长,也不像大北的雨那么厉害。它似乎懂得中庸之道,或者是他从秦岭过来的时候已经耗尽了大部分力气,或者是从蒙古过来的云已经不多了,又或者是刚刚初秋,生怕太过惊扰古城居民。毕竟离中秋节还有几天,一定要留点时间买秋装。

我以前在Xi安工作的时候,对Xi安的雨不太了解。因为担心大雨影响学习训练,或者不喜欢穿厚雨衣(工作原因很少有打伞的机会),每次下雨总会有点抱怨的感觉。当然也有例外。一个昏昏欲睡的周末,被子盖好了,床还是暖的。那时候的雨是极好的,符合一个懒人的所有幻想。那时候,每当细雨来临,背后的骊山总是云雾缭绕,层次不清,视野朦胧,心中的惆怅悄悄爬上来,让人有一阵子颓废的感觉。现在想起来,下雨的天气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骊山的雨,有时候活在潜意识里。

陕西属于西北,有一段时间对我不清楚。现在我觉得可能是属于中原的。毕竟地球的起源就在Xi安以北不远,而古长安自古以来就是中国的腹地。离开一年后,我回到了Xi安。这次我留了下来,但当我仔细思考Xi安的时候,雨不期而遇。

如果你想认识Xi安的雨,你必须在Xi安定居。也许过几天,Xi安的另一场雨会特意来接你。如果不是,能遇见古城就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