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可桢的自然语言

每年春节过后,大地逐渐从沉睡中醒来:冰雪融化,植物发芽,各种花草树木第二次绽放。再过两个月,燕子就回来了,大自然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不久,布谷鸟也来了,于是渐渐转入炎热的夏天;植物正忙着繁殖果实。秋天来了,果实成熟了;植物的叶子慢慢变黄,受不了秋风,就落下来了。此时大雁南飞,其他候鸟也相继离去,大地呈现出一派落叶败草的萧洒景象。在这之后,活跃在田野和草丛中的各种昆虫也消失了。大地又睡着了,准备迎接风雪交加的寒冬。年复一年,周而复始...

不知有多少诗人被这些自然现象陶醉了,于是一草一木鸟虫也成了他们讴歌自然的素材,成了他们抒发情怀的依据。但是农民对这些自然现象的感受和诗人是不一样的。千百年来,他们关注植被的兴衰、候鸟的来去等自然现象与气候的关系,并据此安排自己的农耕活动。在农夫、鸟语花香的眼里,秋叶是大自然的语言。杏花开了,仿佛大自然在告诉它们要赶快耕地;桃花开了,似乎在暗示要赶紧种小米。春末夏初,布谷鸟开始歌唱,但我们的农民知道她在唱什么:她在大声地喊:“爷爷奶奶,割麦子插秧。”

这种自然现象在中国古代被劳动人民称为物候学。事物主要指生物(动植物),气候就是中国古人所说的气和气候。两千多年前,中国古人就把寒暑四季的变化划分为所谓的二十四节气,把寒暑影响下的自然现象划分为七十二候。物候学知识的起源最早是在中国。许多传世的有关物候的农业谚语是劳动人民实践经验的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