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神小说的内容
小山的香味只能闭着眼睛吸收,免得费心去寻找香味的来源。你看,连去年的落叶都很香。那边有几只小白山羊,它们的叫声恰好让欢乐不过分,因为有些悲伤。偶尔有小动物经过,留下没有角的胡子,把一块大石头砸晕了一会儿,然后夹着小尾巴跑了。
我在山坡上晒着太阳,一点也不怀念,却很自然地从心里掉下几粒诗珠,落在胸中的绿海。没有声音,只有一个笑,散在我无法到脸颊的时候。但从没成功过一整句话。在一首诗的宇宙中,甚至我自己似乎也只是诗中某处的一个小小的符号。
越是晒太阳,越是放松感受蝴蝶翅膀的快乐。我抱住膝盖,随着柳枝的节奏左右移动。柳枝上每一片黄绿色的小叶,都是一只听着春天声音的小耳勺。有时我看着天空。哦,谢谢你的白云。旁边有一只小燕子。它小到几乎融进了蓝天。它就像蓝光中的一只鼹鼠。我的心似乎飞到了那里。
远处山坡上的小路,就像地图上绿色省份的一条黄线。往下看,一大片麦田,地势越来越低,似乎从山坡流向那边,直到一棵深绿色的松树把它拦住,希望那边有个海湾。当我站起来高走了几步,看,没有;有一些看不清楚的树,有一些是低矮的小屋;一阵微风吹来了一声很细的鸡鸣。
春天远处鸡的啼声有些伤感,所以我不知道眼前的一切是真是假。它是梦想和现实之间的一根金线。我突然仿佛看到一把红色的梳子:在我的心里,在茅屋里,或者某个地方,有一只公鸡——我希望它是白色的。
我又坐下来;不,躺下就好。眼睛上有一个小缝隙来接收天空中的蓝光。看得越深,越高。与此同时,温暖的蓝色斑点正在落下,落在离离心不远的我的眼睛上。过了一会儿,我闭上眼睛,看着晴朗的天空,心里笑了。
我没有睡觉。我知道离我的梦想不远了,但我仍然能清楚地听到鸟儿的叫声和歌声。说也奇怪,我只在它似乎睡着的时候才看到那个地方——我不知道它一定在哪里,但它总是在我睡着之前浮在我面前。就叫它梦的前方吧。
这个地方不大,没有山也没有海。像一个花园,但没有明确的边界。它几乎是一个不规则的三角形,三个尖端沉浸在流动的黑暗中。在拐角处?我总是先看到它?它是一朵金黄色、鲜红的花,密密麻麻,层层叠叠;没有阳光,红黄背后的一切都是暗的,但黑色的背景让红黄更深,就像大黑瓶子上画的红牡丹,深到让美有点吓人。深色的背景,我理解,让红黄的拥抱自己的颜色,不往外拍一点;况且没有阳光,颜色也不会飞到空中,而是完全粘在地上。我总是先看到这件作品。我看到了,其他的不用看就知道了,就像我看到香山,一定知道碧云寺藏在哪里。
另外两个角,左边是一个斜长的土坡,上面长满了灰紫色的野花,在丑陋中有一些深沉的力量,或者月光可以让灰色的部分更显银色,显出一些诗意的精神;但是我不记得哪里有小月亮。反正我不讨厌。不,我爱这种仿佛被霜遮暗了的紫色,像年轻的母亲穿着深紫色的长袍。右边的角落最美,一个小草屋,门前有一朵细长的玫瑰,开满了纯净的花朵,全是浅粉色。
假设我的眼睛从左往右转,灰紫色,红黄色,淡粉色,仿佛从秋天转到早春,时光倒流;生活不仅不会因繁荣而衰落,反而会因玫瑰而终结。
三角形的中间是一片绿草,深绿色,柔软而厚实,略湿;每一片短叶都直立着,仿佛在聆听远处的雨声。没有风,没有飞虫;一个幽灵般的小世界,只有色彩是活的。
在真实经历中,我从未见过这样的状态。但它一直存在,在我的梦想之前。英格兰的深绿,苏格兰的紫草山,德国的黑暗森林,还是它的祖先,但谁知道呢。赤道附近丰富的景色减去阳光,有点像,但没有彩虹般的蛇和色彩斑斓的鸟。算了,反正我知道。
我看过多少遍了?它和“山高月小,水出”是我心中的一副画屏。但我没去过那个小房间。我不是被那些颜色吸引,就是从它的草丛中飘进了另一种颜色的梦境。是我经常遇到的朋友。我们知道彼此的名字,但是我们没有详细地谈论它。不知道它的中心是什么颜色,还是包含了某种神秘的音乐?我希望有点吵!
这次我决定去探索。
我想我在月季花下,又或许我害怕听自己的脚步声?月季花是太阳前后给我的暗示。我希望有一张暗黄色的纸,上面印着一个猩红色的法官,在两束艾叶中间。不。只有在我心里,我才能听到“樱桃”的叫声。这个地方太安静了。
小房子的门关着,门窗上挂着白色的窗帘,没有影子,因为阳光不够。里面什么都没有动,仿佛是孤独的发源地。轻轻推开门,安静利落地迎接我进去。房间里的一切都是“人”。外面的风景是“鬼”怎么办?我希望我没有用太强烈的词语。
一个大房间,剪成两个房间,一大一小,带窗帘。窗帘也是白色的,上面绣着一些小蝴蝶。外屋只有一张长桌,一张椭圆形的小桌子,一把椅子,都是深色的草,没刷过漆。椅子上的垫子是浅绿色的,桌子上有一些书。案上有一壶小松,两个铜镜锈色比小松浅。里屋有一张小床,上面铺着即将落地的绿色地毯。床头挂着一个小篮子,还有一些速干的茉莉花。地上放着长方形的pu凉席,凉席旁边放着一双绣着白花的绿色小拖鞋。
我的心在跳动!我绝不是在一个复杂而光芒四射的诗意境界里;朴素简单的美是这里的基调,也不是海市蜃楼,因为我知道绣着白花的绿色小拖鞋。
爱情故事往往很平凡,就像春雨秋霜。但普通人更喜欢在这些平凡的事物中寻找一些诗意;那么,一定是世界上大部分的事物都比较缺乏色彩;可怜的人!希望我的故事也有趣。
没有什么比那个时候更美好了。我说“那个时候”是因为那天的那个时候一切都很美好。她家的海棠花开成了一个白色的大雪球;沿墙的细竹刚刚抽出新芽;天空很美,阳光明媚;她的父母都不在家;这只大白猫正在花丛中熟睡。听到我来了,她像燕子一样从窗帘下飞了出来;我不想换鞋,我脚下的一双绿色小拖鞋看起来像两片绿色的叶儿。她喜欢早上的阳光,脸颊上的两个苹果比平时红很多倍。仿佛两颗红心在她脸上开了两口小井,溢出玫瑰色的胭脂泉。那时,她还留着长长的黑色辫子。
她父母在家的时候,她只能隔着窗户看着我,或者在我走路的时候试着跟我微笑。这一次,她遇到了一个像小猫一样搞笑的同伴;我从来不知道她会这么活泼。当我们一起走进房子时,她的肩膀碰了碰我的,我们都是17岁。我们什么都没说,但四目相对,彼此都觉得无比幸福。我喜欢看她墙上那幅细致的画,鸟朝凤飞;这一次,我的眼睛抽不出时间。我看着那些绿色的小拖鞋;她把脚缩了回来,甚至耳朵有点发红;但还是微笑着。我想问她作业的事,但是我没有。我想问刚出生的小猫是不是都是白色的,但我没问。心里有很多问题,但嘴巴被某种力量封住了。我知道她也是一样,因为我看到她白皙的脖子微微动了一下,似乎就想把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咽下去,但是又实在不好意思说出来。
她坐在靠窗的红木小凳上,海棠的影子在半张脸上微微移动。有时她会微微向窗外看,可能是怕有人进来。当她看到没有人的时候,脸上的花影被喜悦浸透了。她的手交替地轻轻摸着凳子的边缘,显然不耐烦,但又因喜悦而不耐烦。最后,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不情愿地说:“走吧!”我自己都忘了,我只看到,没听到,她嘴里说的是哪两个字?但是在我内心深处,我猜测那两个字的意思,因为我有点担心那个。我的心不想动,我的大脑知道它必须离开。我的眼睛盯着她的眼睛。她想低下头,还没下去,就又勇敢地抬起头,故意和我的目光相遇,毫不畏惧,羞愧难当。直到我不约而同地垂下头,我不约而同地抬起头,又看了一眼。心好像触动了心。
我走得很慢,她送我到帘外,我的眼里满是露水。我走到第二道门,回头看。她来到了海棠花下。我像羽毛一样飘了出去。
以后,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有一次,她离家出走,并没有让人很难过。我在灯光下和她说话。她穿着丧服。把手放在胸前,拨弄着丧服的扣子。站在离我很近的地方,我几乎可以听到对方脸上的热激射声,随着声音像雨后的麦粒一样增长。但是,我只说了两句很无聊的话——嘴和舌头的一些动作:我们的心不在乎。
我们都22岁了,但五四还没有诞生。男女交往不是一件普通的事情。我毕业后成为了一所小学的校长,这是我一生中最大的荣誉,因为她给了我一封贺信。信的结尾?上面印着一朵梅花?她写了一张纸条:不要回信。我没敢回信。但我心里好像在燃烧一把火炬,尽我所能整顿学校。我把学校当成了对她的回复;她还在梦里给了我一只胜利的手?那双玉手!
想求婚是不可能的。很多很多无意识的强大障碍,像一只致力于弄巧成拙的老虎,横亘在我们中间。
有一件事足以告慰我自己。我的耳朵贴着我的心脏,从来没有听到她订婚的消息。有比这更好的东西。我也是一个民办学校的校长,她在做一点功课。我只是想时不时看看她,仅此而已。她怎么样?她知道如何避开我。她已经是二十多岁的大姑娘了。她失去了十七八岁时的天真活泼,却增加了女人的尊严和神秘。
两年后,我去了南阳。她去她家道别的那天碰巧不在家。
在我出国的那些年里,我无法了解她的情况。直接沟通是不可能的。不好意思间接问一下。我们必须在梦里相遇。说也奇怪,我梦里的女人永远是“她”。不同的梦让我时而落泪,时而欣喜若狂;爱情的梦乡里也有味道。她,在我心里,还是十七岁时的她:小圆脸,秀气的眉毛,带点谄媚的眼神。他个子不高,哪里都那么软,走路很轻盈。那条长长的黑色辫子塑造了最迷人的形象。我还记得她梳头发的方式,但我总是梦见她梳辫子的背影。
回国后,我自然会先打听她的一切。所有的消息都像谣言一样,她已经是妓女了!
就是这个刺痛我的消息,并没有降低我的热情;不,我想多看看她,多帮助她。我会去她家。我已经不住在那里了,但是我只能从墙外看到海棠树的一部分。房子已经卖了。
我终于找到她了。她剪了头发,并把它向后梳。脖子上有一把绿色的大梳子。穿粉色的睡袍,袖子只到手肘,那些手臂就没那么灵活了。脸上的粉很厚,额头和眼睛有一些皱纹。但她依然笑得很美,虽然完全没有活泼的气氛。如果把所有的粉和油都去掉,她最好看起来像一个生完孩子的女人。她从未直视过我的眼睛。虽然脸上没有一丝羞愧,她也说着笑着,但是言语和笑声都心不在焉,好像完全是在娱乐我。我试图问她一些关于经济的问题,但她不愿回答。她点了一支烟,烟很好地从鼻孔里冒出来。她把左膝盖放在右膝盖上,抬头看着烟雾的起伏,那种感觉极其无聊,而且异常强烈。我的眼睛湿润了,她看不到我的眼泪,但她什么也没表现出来。她一直看着自己的手指甲,轻轻地把头发往后压,仿佛她只是为了它们而活。说到家庭,她什么也没告诉我。我得走了。当我出来的时候,我告诉她我的地址?我希望她会求我或者命令我做些什么。她好像根本没听进去自己的心声,笑着看向别处,没有送我出去的意思。她以为我出去了,其实我站在门口没动。然后,她一回头,我们就对视了。就像一把刷子,她把头转向了云。
初恋是青春的第一朵花,不能随便扔掉。我叫人给她寄了些钱。我呆了一下,没有回答。
当我的朋友看到我的悲惨时,眉毛是最畅销的。他们好心的把我介绍给我女朋友,苦笑着摇摇头,这是我的回答。我必须等她。初恋总是像童年的婴儿一样最甜蜜,不管是小布衣人还是几颗鹅卵石。慢慢地,我开始和一些最亲密的朋友谈起她。他们当着我的面不说她什么,却像开玩笑一样捅我。他们认为我太傻了,这意味着她不配拥有一份爱。他们越是这样,我越是固执。是她打开了我爱情的花园之门,我不得不和她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怜悯没有爱有味道,但它有更多的人类感情。很快,我让我朋友跟她解释,我愿意娶她。我没有勇气自己去。当我的朋友回来时,她带回了一些笑声。她没说别的,只是狂笑了一会儿。她在嘲笑谁?嘲笑我的愚蠢真好。多愁善感的人不都很傻吗?这足以让人骄傲。自嘲,那只是因为我不好意思哭。过度的悲伤让人狂笑。
愚蠢给了我一些力量。我决定亲自去看她。我对自己想说的话做了详细的准备,练习了很多遍。我告诉自己?只有赢,没有输。她不在家。又去了两次,都没看到。第四次来的时候,一个装着她的薄薄的小棺材停在门口。她死于流产。
一篮最新鲜的玫瑰,花瓣上带着我心中的泪,放在她的灵前,结束了我的初恋,开始了一生的虚荣。她为什么会陷入这样的境地?我不想再问了。反正她在我心里永远不会死。
我正盯着那双绿色的小拖鞋,感觉身后的窗帘在动。回头一看,窗帘上绣的小蝴蝶从她头上飞过。她还是十七八岁,还是那么轻盈,站着像仙女下凡又不太站得住。我后退了一步,好像怕往前走会把她吓跑。这次退休后,她变了,变得二十多岁了。她也退后一步,脸上带着皱纹。她突然大笑起来。我坐在那张小床上。我一坐下,就又爬起来扑向她,非常迅速;在这极短的时间里,她变回了十七岁的样子。一秒钟,我看到了她半辈子的变化,她仿佛不受时间的约束。我坐在椅子上,她坐在我怀里。我自己也恢复了十五六年前脸上的红颜色,我感觉到了。我们只是坐着,听着彼此的努力。我不知道要多久。终于,我找到了声音,我的嘴唇紧贴着她的耳朵,问道:
“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我不住在这里;我住在这里,”她指着我的心脏说。
“那么,你一直没有忘记我?”我紧握她的手。
“被吻的时候,我心里看着你!”
“但是你允许别人吻你?”我一点都不嫉妒。
“爱在心里,唇不会闲;谁教你不亲我的?”
“我不怕得罪你父母吗?我不是去南阳了吗?”
她点点头。“恐惧让你失去一切,孤立让爱情心慌。”
她告诉了我她死前发生的事情。我出国那年她妈妈去世了。她更自由一点。墙外的花枝会引来蜜蜂蝴蝶,会有人追求她。她还是想我,但身体往往不如爱情宽容,爱情的花也不都是梅花。她接受了一个年轻人的爱,因为他长得像我。他很爱她,但她忘不了我。身体的获得并不是爱情的满足,相似的长相并不能代替爱情的真实形态。他起了疑心,她承认心在南阳。他们分手了。这时,她父亲的全部财产都没了。她必须结婚。为了供养父亲,她把自己卖给了一个富人。
“你不会教书挣钱吧?”我问。
“我只能教小学,那点工资还不够我爸买烟!”
我们俩都楞住了。我在想:如果我回到那时,以我的经济能力,我能负担得起她父亲吗?我刚才不是盯着她卖了自己吗?
“我把爱放在心里,”她说。“我用身体挣来的茶和米滋养它。我害怕我的肉体死亡时爱就不存在了,但我错了。先不说这个。他非常嫉妒,总是跟着我,不管我做什么。去哪里?他总是跟着我。他找不到我的破绽,却认为我不爱他。慢慢的,他从讨厌变成公开侮辱我,甚至打我,他强迫我承认我的心是送给我的。不能忍,就不能管饭碗。他把我赶出来了,甚至没有留给我一件礼服。至于我,我父亲仍然向我要钱。自己要吃要穿,一直习惯吃好穿好。为了满足身体,我们不得不使用身体,身体是现成的资本。任何给我钱的人都会给我买一个苦笑。我擅长笑:我对着镜子练习迷人的微笑。环境的不同让人退一步讲,与其让那个富家公子整天打理,还不如零售。在街上,多少人指着我的背影叹息,但我终究是自由的。有时候遇到一些打扮不漂亮的女人,有点小骄傲。我做过四次流产,但是痛过之后又笑了。
“刚开始我还挺有名气的,因为我不仅是有钱人家的玩物,还能说几句话,新派和守旧派的人都愿意照顾我。我没有时间思考,我甚至不想存任何钱。我活着完全是为了我的衣粉。今天的美好就是今天的生活,明天会照顾好自己。累了就只顾眼前的刺激,忽略了未来。很快,这种生活就维持不下去了。父亲的烟是无底洞。堕胎要花很多钱。以前不想剩下钱;钱是不会自己留下的。我连一点无聊的骄傲都不敢存。我得用很廉价的方式找钱,有时候简直是抢劫。有人指着我的背影叹了口气,我也对他笑了笑。堕胎会增加两到三年的寿命。镜子不会骗人。我又老又丑。疯狂足以弥补衰老。我尽我所能在身体上为人们服务,否则,我就没有生意。我开着门睡着了。我属于所有人,而不是我自己。你可以随时购买我的身体,一天24小时。我消失在欲望的海洋里。我不存在于清醒的世界。我用手指数钱。我没在想,我只是在想——我怎么才能多拿五毛钱?我不哭。哭出来不好看。只担心钱,不管我自己。”
她休息了一会儿,我的眼泪滴在她的裙子上。
“你回来了!”她接着说,“你也三十多岁了;我记得你是一个17岁的学生。你的眼睛不是当年——多少年了?看我绿色拖鞋的眼睛。然而,你或多或少还是你自己,而我已经死了。你可以继续梦见你的初恋,我没有梦可梦。我一点也不怀疑。我知道如果你回来,你一定想要我。当我看到你,我找不到我自己。我能给你什么?当你不回来的时候,我永远不会拒绝,不管我告诉谁,我爱你;你回来的时候,我只好狂笑。直到我这样你才回来。它不是为了戏弄人。如果你永远不回来,我永远有一个南大洋作为我的梦想,你永远有我在你心里,不是很美好吗?你一定要回来,而且回来得这么晚——”
“但迟到并不意味着太晚,”我插话道。
“太迟了,太迟了。我自杀了。”
“什么?”
“我自杀了。我注定活在你的心里,活在一首诗里。生与死有什么区别?堕胎的时候我自己也做过。你在我身边,我笑不出来。不笑怎么赚钱?只有一条路,名字叫死亡。你回来晚了,所以我不想死得晚:如果我死得晚一点,我在你心里就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我住在这里,这是你的心脏。没有阳光,没有声音,只有一些颜色。色彩更持久,色彩被绘入我们的记忆。看那双小鞋,绿色的,但是有点颜色。你和我将永远了解他们。”
“但我也记得那些脚。我可以看一看吗?”
她微笑着摇摇头。
我很坚决。我捏住她的脚,扯掉她的袜子,露出一根没有肉的白脚骨。
“去吧!”她推了我一下。“从现在开始,你和我没有机会再见了!我愿意住在你的心里,但现在我不能;我愿在你心中永远年轻。”
太阳已经西沉;风更大更凉了,东边有一些乌云。梦里的春天更加凄凉。我站起来,又看到了那棵深绿色的松树。我不知道它已经站了多久。远处,一些蠕动的小人来了,接着是一些不太真实的音乐。越来越近,田中惊起许多白翅鸟,哀鸣着飞向山边。我看得很清楚。一群人匆匆走过,带走了一些灰尘。前面三五个鼓手,后面几个白衣人,最后一个棺材。人要在春天下葬。撒一把纸钱,纸钱像蝴蝶一样落在麦田里。东方的乌云更厚了,柳条的绿加深了很多,惨不忍睹。我的心不知所措,只想着那双绿色的小拖鞋,像永恒的树上两片梦见春天的叶子。